“我的5份工作中,有4份都是通过和陌生人搭讪得来的”| 要不要跟陌生人说话?

2017-07-14 11:10 凤凰青年
  • T大

文|ky

来源|微信公众平台knowyourself(ID:knowyourself2015)

我是一个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的人。坦白说,这么多年的教育,不知怎么做到的,但的确让我觉得社会很危险。越长大,这种危险的感受越强烈,好像所有的人都不那么值得信任,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受到伤害,最好就只跟自己熟悉的一小圈人来往,这样才最安全。

但在这种安全中,我发现自己的生活也在失去激情,有时我也会希望能够认识一些新的人,能够补充给我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新认识。为了鼓舞自己,我找了一些朋友讲述他们和陌生人之间的故事给我听。他们中有的只是一面之缘,随后匆匆分开;有的人则在彼此的生活中留了下来,变成了重要的人。

希望你和我一样,再看完今天的推送后,会对外面的陌生人们重新燃起好奇和向往,成为一个敢在路上对看着喜欢的陌生人主动Say Hi的人。

Ta只出现了一次,我却会记住一辈子

1. “这段路挺黑的,我开着大灯,给你照个亮吧”

@yang

有段时间忙到昏天黑地,一天凌晨2点才从公司回到家,第二天又要坐一大早的飞机出差。到家才发现电脑忘在了公司,于是问司机能不能送我回公司,拿一下电脑再回来。

去公司的路上很沮丧,想着又要牺牲掉一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,一路都没有说话。到了公司,取完电脑下楼,还需要走一段100米左右的路才能到达司机停车的路边,两侧没有路灯。结果刚下楼时就发现,整条路都被照亮了。紧接着电话响了,是司机打来的,他说,我看这段路挺黑的,就开着大灯,给你照个亮吧,走过来的时候小心点。

当时在手机备忘里记下了这件事,备忘录的标题是“一些可以被称为是‘好’的瞬间”。

2. 那群从天而降的水兵,让我相信生活中真的有神存在

@Annabelle

我有一只小熊,穿着水兵服,帽子上印着我的名字,爪子上印着“要爱自己”。他一直陪在我身边,包括我毕业那一天。毕业典礼结束,我回家把小熊放下,转身下楼找同伴们吃饭。就在下楼拐角处,我忽然遇到了一群从天而降的水兵,他们都穿着我的小熊的衣服,看到我穿着毕业袍,纷纷笑着大声恭喜我毕业。我在他们的簇拥下,拍下了最幸福的一张照片。

我至今都觉得,那群从天而降的陌生人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。这就是生活中会让我相信有神存在的美妙瞬间。

3. “你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之间,只隔着五个人”

@W

2010年6月,第13届上海国际电影节,我作为学生志愿者(翻译)陪同法国《电影手册》的主编。那时我对电影没什么了解,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,只记得正好是端午节前后,在前台check in的时候,他看到酒店的客人拎着五芳斋粽子,说自己想吃,我便上去厚着脸皮替他要了一个,然后在房间看他用刀叉跟粽子皮奋斗,乐不可支。第二天他偷偷告诉我说,酒店的早餐也有粽子,但是没有昨天的好吃。

慢慢混熟了之后,我还带他去学校包过饺子,在学校后面的步行街买过盗版DVD,他看到一张碟片很兴奋,指着张曼玉说这是他好朋友,但是这部片子没看过。我定睛一看,那部片子是《东成西就》。有部他想看的老片子找了几家店都找不到片源,我又给他安利了我国的免费网络资源。结果半夜收到紧急求助说突然看不了,一看截屏原来只是网络不畅卡住了。

随行的几天里我跟着他进进出出,看他和贾樟柯熊抱,和杜可风寒暄,和当年的评委之一Leos Carax一起开讲座。完全是电影门外汉的我,凭着记忆去翻会场的资料,看那些和他聊天的大咖都是谁,都有些什么作品,然后被一次次震惊。在上海那么多年,第一次破天荒有一种伸手就能碰到另一个世界的错觉,它和我所处的现实完全不同;而我因为和一个陌生人的短暂联系,就站在那个世界的漩涡中心,恍如一梦。

电影节结束后我们就没了联系,只是课余时间的我多了一个看电影的爱好。然后是按部就班地毕业、进入体制内的单位工作,做一只在温水里慢慢被煮熟的青蛙。直到2016年大年初一的早上,我突然收到他祝福新年快乐的邮件,身边是刚领完证和我一起回家的老公。一下子有点懵,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卷起浪花,让我惊觉如今“泯然众人矣”的自己,身边或许还隐藏着无数个精彩的世界。

我曾经主动接近陌生人,结果很棒

4. 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人,都是我“搭讪”得来的

@柳同学

我在生活中经常和陌生人搭讪。但回想起搭讪的经历,一开始其实是“被逼”的。

2012年的冬天,我刚从香港硕士毕业来北京,需要在这里找工作、留下来。我想从事媒体的工作,但是本科、硕士的专业都不是媒体相关,所以当时只拿到一家媒体的offer,平台还不错,但工资只有税前5000元,而且去的第一天我就发现,工作环境不是我喜欢的。

我希望能够进入更好的平台,获得更高的薪水,但是既没有专业背景也没有人脉,有段时间精神状态也很不稳定,对于留在北京近乎绝望,但是又向往着美好,就好像福楼拜说的“She wanted to die, she wanted to live in Paris.”

我租住的地方没有暖气,后来冻得发烧,只能每天都去附近的星巴克取暖。在星巴克我会观察身边形形色色的人,也会听到他们的谈话。有一天,旁边坐着两个女生在聊天,说到在某知名媒体工作,还提到我在香港实习过的一家机构的名字。我赶紧把凳子挪过去准备搭讪,结果刚刚伸出一只手放在他们桌子中间,就发现自己已经因为发烧失声了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她们俩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我。

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出声来,哑着嗓子介绍说自己也在xx机构实习过,听到他们提到,所以想认识一下,其中一个女孩便把她的电话写在一张纸上给了我。后来我回香港,办好毕业手续又来到北京,给她发了短信,她便邀请我来参加一个在媒体工作的年轻人的聚会。到现在,我和她成为了特别好的朋友。

后来,我越来越喜欢和陌生人“搭讪”,或者是给素未谋面的人写邮件,而且我好像有一种直觉,不知道为什么,冥冥之中总能搭讪到“关键人物”,也因此认识了很多重要的好朋友。而且我从毕业到现在,5年里做了5份工作(包括兼职在内),其中有4份都是我“搭讪”得来的。

5. 今年初我立了一个flag:每周见一个微信好友里的陌生人

@船长

因为工作的关系,我微信里添加了很多人,但又都停留在“点赞之交”的层面。而我又有给自己每年立flag的习惯,在今年初的时候,我突然想,通讯录里躺着这么多有意思的好友,为什么不深入了解一下他们呢?

于是我便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:每周约见一个自己微信好友中没见过面的人。

开始做这件事后,我发现出乎意料地顺利。往往是我发了一个朋友圈状态,看到下面有一个回复,感觉三观和我相符又很有趣,或者是我去评论了别人的朋友圈,发现能聊得来,我就会给这个陌生人发消息说:为什么不见见面呢?对方通常都不会拒绝,我们就会约定一个时间出来吃饭、喝茶、聊天。

在半年的时间里,我见了很多人,大多都是同一个城市的,有时我去其他城市出差或旅游,也会联系在那个区域的微信好友见面。我认识了各行各业的奇妙的人,有纹身师,有音乐老师,有培训教练,也有企业高管。有的人让我刷新了对“有钱人”的体验,也有人让我发现人性的局限。有的人后来成了我的好朋友或者业余工作室的合作伙伴,也有的只是一面之缘,没有再见,但他们都给我提供了很多新的看事物的维度。

我会和一些陌生人聊得很深、很私密。比如,有大我十多岁、在现实生活中非常成功的人,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和我说自己的人生黑洞,说那些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的、非常私密的事情。这也许就是陌生人交往的奇妙之处,因为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太多交集,都处在自己的安全线内,所以反而能够更放松,能够放肆地分享一些不能和熟人说的话。

我也挺喜欢做这件事的感觉:我给自己立了flag,推了自己一把,发现原来你稍稍勇敢主动一些,肯迈出一步,就会有不一样的东西出现,能够打开很多的体验感官。在尝试这件事后,我的生活方式也开始改变,以前周末只是在家看看书、消磨时光,现在我也更加能够打开自己,会去尝试听音乐会、去酒吧等等,这都是以前不会尝试的事情。我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更勇敢、更愿意尝试、更能够享受当下的人。

那时,网友就是能“自来熟”成一家的陌生人

6. 仅仅凭借一首歌或一部电影,我们曾经走得很近

@小礼服

在豆瓣刚刚兴起、人人网还叫“校内网”(都还没有成为YP圣地)的时代,我有很多网友。那时人与人的交往很奇妙,我们会因为非常简单的原因就开始深入地聊天,可能是个人主页的一首背景音乐,也可能是对一部电影的几句评论。我们彼此发长长的豆邮,乐此不疲地聊一些形而上的问题,总之都是在今天看来挺无聊、浪费时间的事。

我也和一些人在线下见过面。当时音乐节在中国兴起没多久,配套设施很不发达,我很想去内蒙参加一个音乐节,但没有车辆直达。在一个豆瓣小组里看到有人组队从北京出发,包一辆大巴去内蒙,于是想都没想就报了名,带着几百块钱坐火车去了北京,在簋街的羊蝎子店和一群哥哥姐姐接头。结果到了才发现,我带的钱连分摊的车费都不够付,也根本没钱住酒店。在内蒙,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姐姐把她订的标间分给我一张床住,我问她和陌生人拼房不害怕吗,她说“你不就是个孩子吗,而且听摇滚的孩子不会坏”;听完音乐节回了北京,她又请我吃饭,带我去当时北京新开的商场“新光天地”;另一个北京姑娘则让我们在她刚买的毛坯房里搭帐篷睡,还借钱给我坐车回家。

当然更多的是一些从来没有见过面、但那时会频繁通信交流的人,不过现在,我们已经不写信好多年,我也几乎不上豆瓣了。有时候偶尔打开豆瓣,发现当时还是高中生的豆友如愿念了喜欢的专业、又定居在了喜欢的国家;曾经梦想出书的豆友的作品挂在豆瓣读书的推荐位上,去评论区回复时,彼此还能相认,就觉得很神奇,“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”。

我也在北京工作了好几年,现在的公司就在新光天地(现在叫SKP)附近,不过和当年那个北京的姐姐已经失联好久了。当时她30岁,结婚好几年,说要一直坚持丁克不动摇,很想知道她现在还是不是过得那么潇洒。

记得曾经看过一个Kio Stark的TED演讲,是关于我们为什么要和陌生人交流的,她提出了一个问题:为什么在有些地区的文化中,人们会习惯在路上和陌生人打招呼、进行一些类似“吃了吗”“今天过得好吗”这样看起来完全没有意义的寒暄?答案是,当我们和陌生人寒暄时,我们只是在告诉对方:我看到你了。仅仅是“被看到”这件事,就足以让我们有一种美妙的、“短暂亲密”的感觉。

关于陌生人之间的互动还有很多研究,比如,比起家人和朋友来,我们通常面对陌生人更能够敞开心扉,会觉得自己更能够被陌生人理解,因为有时候我们更容易对“再也不会见到的人”坦诚相见;在面对陌生人时,我们的表达和沟通也会更加客观,不会像对亲密的人那样总存在一些先入为主的偏见。所以,陌生人,其实在人际关系中扮演着一个独特又无可替代的角色。

陌生人就是一颗颗散落在世界中的糖果,等待着被我们拆开。当然,世界仍然是很危险,但可能值得我们偶尔给出一点空隙,让外部的世界进入我们,在过程中感到新奇、感到温暖、感到意料之外的美好和丰盛。

给自己机会,让意外的好事发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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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人:邵启月 PSY0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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